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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事情太多了,说也说不清。

    林可妮皱眉不解,问她:“你不走了?”

    姜宁回视她,不犹豫地回答:“要的,要走的。”又问她:“你呢,这时候不用工作?”

    林可妮耸耸肩说:“这两天根本没什么人来银行,我出来透口气。”

    “嗯?”

    “青云镇发生了这么多事,警车一辆接着一辆地来,又抓了一车又一车的人走,现在镇上人人自危,家家关门闭户,恨不得龟缩起来,生怕一个不慎殃及自身。”林可妮朝马路上努努嘴,“诺,你看,路上都没什么车了。”

    姜宁回头看了眼,相比以往来往不断的车流,此时的马路的确空得不像话。

    “青云镇这下是真的出名了。”林可妮说,“我听说除了青云镇还有其它的一些靠诈骗为生的乡镇也被人爆出来了,青云镇算是只‘出头鸟’吧。”

    “这次查的很严,凡是有涉嫌的人都被抓去审查了,青云镇一下子空了一半,舆论这么关注,说是举国震惊也不为过,政府也要做出样子才行,这次应该是打算斩草除根,一锅端了镇上的诈骗团伙了。”

    姜宁听了,点点头,轻声说:“挺好的。”

    林可妮也点头:“虽然狠,但是总比让镇子一直烂到底好。”

    林可妮和姜宁说了会儿话就回去工作了,姜宁就一路领着冬冬走回修车店。

    还未到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店门口。

    姜宁心里一紧,稍有不安,立刻抱起冬冬往店里奔去。

    到了门口,姜宁看见两个警察正和于阳交谈着什么,她有些慌,喊他:“于阳。”

    于阳的视线穿过两名警察中间的间隙看过去,姜宁放下冬冬一脸慌张地走过去,涩着嗓子问:“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其中一名警察,他用公事公办的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说:“他涉嫌诈骗,我们想带他去局里接受调查。”

    姜宁眼底震惊毫不掩饰,略有些激动地回身对警察说:“不可能,他没有做过,你们肯定弄错了。”

    警察表情未变,还是正经地说:“根据钱强的招供,他有这个嫌疑。”

    “钱强?”姜宁瞳孔一震,慌忙说,“他说谎,他、他……”

    姜宁有些慌,话也说不利索。

    警察说:“说没说谎要调查了才知道。”他对着于阳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宁回头看于阳,焦急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经过这段时间所经历的变故,她的神经已经被消磨得十分纤弱,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真的不能再接受于阳有任何的意外,失去他的后果她已经承担不起了。

    于阳抬手摸摸她的脸,目光笔直地望进她的双眼里,坚定自若,像是切身体会到了她的无措般,给予她力量。

    他问:“姜宁,你信我吗?”

    姜宁忙不迭地点头:“我信、我信。”

    于阳摩挲了下她的脸颊:“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姜宁的喉间几不可闻的哽了声,眼底有了些潮意。

    她摇了摇头,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于阳抱了下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的。”之后松开姜宁,对那两个警察说:“我跟你们走。”

    姜宁扯着于阳的衣角不放手,她捏得紧,指甲盖都泛起了白。

    于阳握了会儿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还微微发抖,他把自己手上的温度渡给她。

    “在家等我回来。”

    于阳说完拉下她的手,回身就跟着警察走了。

    姜宁紧追了两步,一旁一直乖乖不说话的冬冬突然开口喊她:“干妈。”

    她抱起冬冬出门,只来得及看到于阳上车的背影,再之后就是警车呼啸而去。

    姜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是怎么也做不到,以往自诩遇事沉着冷静,此刻也慌了手脚,乱了心绪,脑子里像是有个陀螺在乱转,搅得她思绪一片混乱,六神无主。

    她没想到钱强最后还反咬一口,栽赃陷害。

    “干妈,叔叔怎么了?”冬冬似乎不太明白,单纯发问。

    姜宁脸色有点难看,嗓子发干,回答道:“叔叔没事。”

    她这么说给孩子听,自己仿佛也镇静了点儿。

    放下冬冬,姜宁迅速拿出手机,给方原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姜宁捏着拳强自冷静地把这件事说了。

    “啊?怎么会?哥不能做这种事啊,我报告上的很多信息还是他帮我搜集的呢,没有他帮忙,我的报告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可信度。”

    姜宁毫不意外,于阳帮方原收集诈骗信息这件事虽然他俩都没和她明说,但她隐约也能猜到,也没去点破。

    方原在那边安慰姜宁:“姐,没事的,只是例行调查,只要哥没做过,不怕他怎么查,你别担心。”

    姜宁知道是这个理,但心里免不了忐忑不安。

    “我明天就去你那边帮哥做个证。”方原说。

    姜宁这才松口气:“嗯。”

    于阳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很快就被王叔他们知道了。傍晚,王叔就开车带着于母到了店里,一进门就拉着姜宁详问情况,姜宁一五一十全说了。

    王叔听完皱眉啐道:“钱强这个杀千刀的,死不足惜!”

    于母忧心忡忡,抹着泪说:“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王叔坐不住,起身说:“我去局里探探情况。”

    姜宁本就想去趟市里,无奈冬冬还在她这,她不好脱身,此时王叔提了,正应了她的意,有个人去问问情况如何也好让人放心些。

    王叔走后,于母和姜宁留在店里,于母一直在落泪,口头心上都牵挂着于阳,心神不安。

    姜宁自己也是担忧,但还是安慰她:“阿姨,您别太担心,于阳他没做过什么坏事,不会有事的。”

    于母红着眼看她:“你相信阿阳?”

    姜宁郑重地点头:“我信。”

    姜宁让冬冬陪着于母,年纪大点的人总是对孩子没有抵抗力,喜欢得紧,冬冬又是个会讨人欢喜机灵孩子,很快就转移了于母的注意力。

    姜宁去厨房做了点吃的,喊于母先吃饭。

    饭桌上,冬冬一口一个‘奶奶’喊得于母心生欢喜,嘴角也有了笑意。

    姜宁给于母添了饭,说:“您先吃饭,我来喂他。”

    于母看着冬冬问:“这孩子是你朋友的?”

    姜宁敛眸:“嗯。”

    于母也是了解情况的人,没有多问,看着冬冬的眼神里又带了点怜爱和悲悯。她又抬眼去打量姜宁,她随手挽着发,脸蛋儿白白净净的,长得确实是好。她之前满以为她是个骄纵的姑娘,又听信了赵小园的胡话才那般冷淡对她。此时看她低眉颔首,端着一个小碗,耐心地一口一口哄着孩子吃饭,倒是看着越发顺眼,心底也对自己之前的态度起了点愧疚的心思。

    “你和阿阳……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孙子带带吧。”于母突然开口说。

    姜宁拿着汤勺的手停了下,诧异地看过去,于母的眼神却停在冬冬身上,满眼慈爱。

    “您……”姜宁堵了下,不知该说什么。

    于母这才看她:“阿阳从小到大也没喜欢过哪个姑娘,之前小园跟他跟得紧,她家又帮过我们家,我就想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阿阳把她娶了,也算是两全其美。”

    姜宁抿唇。

    于母接着说:“没想到他到了快三十岁感情上才开了窍,我是了解他的,认定的人和事都不会轻易改变,他既然看上了你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我之前也是糊涂,对你不好,他也和我吵了几句,我现在向你道个歉。”

    姜宁忙说:“没事的,您不用在意。”

    于母摇了摇头:“阿阳现在这样,你如果不嫌弃他断了只手——”

    “我不会。”姜宁眼神坚定,“永远不会。”

    于母点头:“好好过吧。”

    吃了饭再等了一小时左右,王叔就回来了,说是警察局里把消息锁得很紧,不轻易让人打听,他也只知道现在还在审讯还没出结果,具体情况大概要明天才能知道。

    王叔这话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再作打算。

    于母和王叔走后,姜宁帮冬冬洗了澡把他放在房间的床上。

    一个晚上她都惶恐不安,一直在想着于阳此时的情状,因为完全不知道所以才更提心吊胆。

    “干妈,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坐在床上的冬冬问。

    姜宁心绪乱飞之际忽听他这么一问,更是有难言的酸楚。

    “等她忙完了就会回来了。”

    “我有点想她了。”冬冬用稚嫩的声音说。

    姜宁鼻尖一酸,强忍着说:“干妈也想她了。”

    说完她别过头去擦了擦眼睛,不想自己的失态影响到孩子。

    脑子里想到徐佳秀,又想到于阳。徐佳秀已经彻底离开她了,万一于阳再出事她该怎么办?

    姜宁想都不敢想,只觉得有些绝望,命运总是在她历经磨难探寻到一丝阳光时送给她一片乌云,百般捉弄着她。

    “干妈,这写了什么?”

    姜宁回头,见冬冬正翻着她放在床头上的书,指着扉页上用水笔写的一句话好奇地问她。

    她看到那句话时一愣,那是她高中时在书上抄的一句北岛的诗,用来激励自己,此时再看到,情绪一时复杂得难以言说。

    “干妈?”

    姜宁回神,开口缓慢地读那句话:“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冬冬跟着读:“告诉、你吧、世界……”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六十四

    方原自昨日接到姜宁的电话就请了假,买了车票马不停蹄地赶往青云镇所在市。

    姜宁一早就和王叔,于母去了市里,接了方原,几人又直奔警察局。到了局里,王叔接到交警大队的电话,说是于阳出事的那场车祸有了新的发现。之前因为肇事者有意地避开了沿路的摄像,现场又取证困难,这起事故一直没有取得进展,此时有了新发现,王叔自然是一喜,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匆匆赶去交警队。

    方原进去和办案的警察交涉,拿出自己的课题报导及之前于阳给他传的照片,证明在自己调查研究青云镇的过程中,于阳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他是揭发青云镇恶行的人自然不可能和那些诈骗犯狼狈为奸。

    姜宁和于母就在外焦急地等着,见方原出来后,立刻迎上去问:“怎么样?”

    方原说:“还需要再调查。”

    姜宁攒眉。

    “姐,你不用担心,他们证据不足,不能拘太久。”

    姜宁点头,还是愁眉不展。

    中午,王叔从交警大队赶来,难掩一脸喜色,对他们说:“小于上次走货在路上的休息站住了一晚,之前交警去调查,没想到休息站车库的摄像头被破坏了,没拍到什么东西,最近交警再走了一趟,正好碰到上次和小于一起住在休息站的客车师傅,那个师傅对小于的车有点印象,说两人还交谈过几句,第二天他和小于也是前后脚走的。”

    王叔接着说:“交警取了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查看,查到了一辆面包车一直跟在小于的货车后面,交警跟着这条线索一查,查出了那辆车是刘兴的。”

    王叔的这消息无疑是个喜讯,姜宁虽然心里早已笃定肇事者肯定是钱强的人,现在被证实,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雀跃,更多的是种闷闷的钝痛感以及恨不得将钱强挫骨扬灰的怨恨。

    于母问:“阿阳的车祸是那个姓钱的干的?”

    王叔回答:“十有八|九。”

    “那小园……”

    王叔缄默。

    于母痛苦地闭了闭眼睛,难以相信:“造孽啊。”

    方原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他还不清楚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他试探地问,“哥之前出车祸了?”

    姜宁咬了下唇,微点了下头。

    王叔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对姜宁的打击太大,也不忍让她再回想一次,受到二次伤害,于是由自己简单地把事情转述了一遍,包括徐佳秀的自杀。

    方原听完前后,嘴巴越张越大,整个人都处在震惊的情绪中,似乎还没能从中回过神来。

    “佳秀姐、她怎么会……”方原沉痛不已,想起自己上次来到青云镇短短一段时间内,徐佳秀就像是亲姐姐一般对他很是照顾,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再来连她的面也见不到了。

    姜宁垂着头,情绪低落。

    “姐,车祸这件事可以让哥提起诉讼,告钱强蓄意谋杀,哥涉嫌诈骗这件事也可以让交警协助作证,钱强既然之前对哥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要证明他这次是被钱强栽赃陷害也会更容易些。”方原难得一脸严肃,年轻的脸上有着坚定的执着,“钱强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有了方原带来的物证以及他作为于阳的人证,现在再加上交警大队的协助,于阳身上的嫌疑很快就被洗清了,警方证据不足并不能再拘留人,次日一早就把于阳放了。

    于阳走出警局的那刻,被耀眼的阳光刺了下,略微眯了眯眼就看到一道身影朝他奔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不用低头看他就知道是谁,她身上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他抬手轻揽着她:“没事了。”

    直到于母喊了于阳一句,姜宁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于阳的怀抱。

    “妈。”于阳喊了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几人说了会儿话,王叔踌躇了下说:“我刚去问过了,小园已经招供了,在判决书下来之前都不允许别人探视。”

    一阵缄默。

    方原开口说:“如果她涉嫌的金额不大的话,可以帮她找个辩护律师,尽可能地帮她减刑。”

    王叔叹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方原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后也没有再多留就赶回了学校,当晚,王叔带着一行人回到了青云镇上。

    在修车店门口,于母喊住了于阳,把他带到一旁显然是有话想说,姜宁也不打扰他们,开了店门进去。

    于母把于阳带到角落,悠长地叹了口气后问他:“阿阳,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还想留在这?”

    “不。”于阳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他也没说接下来会去哪儿。

    于母往他身后看了眼说:“你想和她去别的地方另谋生路,我也不拦你,不过、你得先跟我回趟老家。小园当初毕竟是跟着你出来的,现在她落到这样,他父母也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她扫了眼于阳的断臂,声音又有些冷了,“你也别怕他们为难你,这事小园自己身上的原因大,我们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就好,免得他们到时候一直怪罪你。”

    “你爸当初最看重名声,开车厂十几年人人都说他好,否则当初我们家落了难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帮忙。现在,妈也不想在他走后把于家的好名声给坏了。”

    于阳看着母亲日益苍老的面容,两鬓微白,眼角的细纹更深了些,眼珠子里还带着熬夜才有的血丝。她来青云镇这段日子里为他担了不少的心,整个人比之从前更加衰老。

    “阿阳?”

    于阳回身,点了点头:“好。”

    于母像是松了口气,又说:“你要是想带着她一起回去也可以。”

    “她不去。”于阳直接说。

    于母倒是愣了下,随后点点头:“这样也好,这次回去也不是带着什么好消息,不是带媳妇回去的好时机,指不定到时候又有什么人嚼舌根子,委屈了她。”

    于阳抿嘴,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在那些事没处理好之前,他还不想让她跟着回去受不相干人的指摘,宁可自己多担点。

    “你爸之前车厂的老师傅一直在跟我说,如果你想回去重新开始干,他们一定会帮你的。”于母觑着他绷着脸不说话,也不强迫他,只说:“这些事你都自己决定,妈不干涉。”

    “嗯。”

    王叔带着于母走了,于阳回到店里,姜宁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动静回身去看:“饿吗?我煮点面,阿姨和王叔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姜宁点头:“你等下,一会儿就好。”

    于阳回房间拿了衣服洗了个澡出来时,姜宁正盯着锅发呆,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背后,伸手揽腰:“想什么?”

    姜宁回神,把煤气关了:“没想什么。”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抬头看他:“面好了。”

    于阳没离开她,还是和她贴在一起,手掌覆上了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眼底的乌青:“累吗?”

    姜宁摇头。

    于阳抚着她的脸,就着手势低头吻了下去,姜宁看着他的眉眼,闭上双眸,朱唇微启,抬起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主动把他邀约进来。

    她的背脊就像是一条滑索,于阳的手像是一列缆车顺着滑下去,停在了腰上摸了摸又向下滑到了她的臀上,她身子轻,他一只手往上一托就把她托了起来。

    姜宁双脚离地时稍微慌乱了下,离开他的唇,又怕他吃力就主动把双腿别在他腰侧,整个人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姜宁微喘着去蹭他的鼻尖,若有似无地吻着,舔着,咬着。

    于阳呼吸加重,抱着她转身就要走出厨房。

    姜宁低声说话,唇瓣似碰非碰:“不吃面了?”

    于阳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涌了,此时吃面怕是要消化不良。

    “等会儿再吃。”他强势地说。

    到了房间里,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天已经暗下来了,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动作全靠摸索,两人对彼此的身体十分熟悉,却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此时的熟悉中反而夹杂着新鲜感。

    于阳即使只有一只手也很快就褪下了自己的衣裤转而去脱姜宁的衣服,姜宁顺从他,让伸手就伸手,让抬腿就抬腿,很快就赤/裸裸地抱在了一起。

    于阳一边无章地啮咬着她的身体,一脚跪着怕压着她,手顺着她的下颔来到胸口。他有些急切,比第一次的时候还燥,揉着她就抵了进去。

    闷哼一声,俱是舒了口气。

    大概是经历了太多,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这场欢/好前所未有的淋漓痛快,灵肉合一。

    “于阳、于阳。”姜宁一直在低吟着他的名字,像是求证他的存在。

    于阳则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应她。

    孤舟回港,骤雨消歇;鸢飞落地,狂风始停。

    ……

    尽后,于阳搂着姜宁靠在床上,两人身上都沁出了汗也不嫌弃,就这样腻着。

    于阳问她:“饿吗?”

    姜宁摸着他的喉结反问:“你还饿?”

    于阳埋首在她发顶嗅了嗅:“嗯。”

    姜宁动了动身子,故意说:“那就起来吃面吧。”

    于阳不动,还是抱着她,姜宁依着他听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那样真实。

    “姜宁。”

    “嗯?”

    于阳在她头顶上说话,声音像是直接从天灵感传进脑子里的。

    “我要回趟老家。”

    姜宁从他怀里半撑起身子,攒眉抿嘴:“你要?”

    于阳踟蹰了下,点头:“嗯。”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他的态度斩钉截铁。

    姜宁怒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于阳,你好样的。”

    于阳一把把她拉回床上,她一直在扭,他用腿也压不住,只好说:“姜宁,我现在只有一只手……”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乖乖不动了,只瞪圆了眼看他,话里也夹着冰渣子:“你既然要自己走那还和我说什么?刚在又在做什么?告别仪式?”

    于阳觉得有些好笑:“不是。”

    姜宁又觉得有些委屈:“我以为我们上次已经说好了。”

    “是说好了。”于阳低头亲她,“我不会反悔的。”

    姜宁咬了下他的唇。

    于阳叹口气:“我回去处理一些事,完了后我会回来找你的。”

    姜宁脑筋一转:“赵小园?”

    “嗯。”

    姜宁沉默了会儿,大概也能猜出他的一点心思来。

    “等我回来。”于阳说。

    “我不等你。”

    于阳凝眉看她。

    姜宁抬手摸着他的青茬,微微扎手,痒得她轻笑了声:“于阳,我不在青云镇等你。”

    于阳瞬间攫住她的两瓣唇,碾压了下:“好。”

    ——

    于阳着手准备离开的事宜,修车店是他租的,和房东解了约后他把店里的东西都二手卖给了市里的修车店,他自己本身就没什么行李,只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装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小行李包的大小。

    离开那天,王叔到门口接人,姜宁一直跟在于阳身后,直到他上车前一刻还贴着他站。

    于阳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回身就看到姜宁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有一瞬间的念头,想把她一起装进行李包里带走,可还是理智地克制了。

    于阳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姜宁低头一看,是她的那个小收音机。

    她诧异:“修好了?”

    于阳点头。

    姜宁伸手接过,收音机上还留有他的体温。

    于阳碰了碰她的脸:“好好的,等我去找你。”

    姜宁捏着收音机,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于阳走后,姜宁自觉在青云镇已经再没有理由留下了,也开始准备离开的事。

    她把要离开的决定先告诉给了刘云,刘云虽然不舍但是更尊重她的决定,万般嘱托她在外一切小心。之后又和姜安,陈丽珍说了,他们也不反对,经过青云镇上的大洗礼,他们看清了现实,十分庆幸当初姜宁没被他们带沟里,也让姜至诚悬崖勒马,因此他们对于姜宁的决定已经不再干涉了。

    离开之前,林可妮约了姜宁一次,趁她中午休息的时候,拉着姜宁往政府大楼走。

    姜宁对那栋大楼还存有阴影,心里十分抵触去那,但是林可妮拉着她说今天有难得一遇的热闹可看,如果她不去会后悔一辈子的。

    姜宁拗不过她,只好随了她去。

    政府大楼前此时正围着一圈的人,交头接耳,对着前面指指点点。

    林可妮拉着姜宁挤了一个位置进去,指着政府楼前挂着的横幅说:“姜宁,看。”

    姜宁勉强在推搡的人群中站稳身子,引颈去看那上面的字,蓝底白字写着‘青云镇打击电信网络诈骗新型违法犯罪公捕公判大会’,两边还挂着两条,一边写着‘全力推进诚信青云镇’,另一边写着‘从重惩处网络诈骗罪’。

    政府楼前坐着几个衣着端正的领导,几名警察压着戴手铐的犯人在前站着。

    姜宁扫了眼那些耷拉着脑袋的罪犯,一溜过去都是眼熟的。

    公判大会开始,政府广播里传出了领导庄重的声音:“网络诈骗犯罪影响恶劣,严重违反了我国法律规定,今天我们决定对犯罪情节严重的诈骗犯进行公判,希望全体公民引以为戒,遵守法律。”

    “犯罪嫌疑人李全,男,28岁,青云镇人士。”

    “犯罪嫌疑人肖大,男,27岁,青云镇人士。”

    “犯罪嫌疑人李燕,女,27岁,青云镇人士。”

    “犯罪嫌疑人刘兴,男,25岁,青云镇人士。”

    “犯罪嫌疑人钱强,男,28岁,青云镇人士。”

    ……

    领导念完一个,警察就压着一个罪犯上前。

    姜宁看着那些人,心里一点同情也没,只剩冷眼旁观的凉薄。

    林可妮兴奋地说:“真解气。”

    公判会结束,警察压着那些罪犯上大巴,姜宁就站在警戒线边上,那些人个个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以往的趾高气昂。

    警察压着钱强上车时,他突然扭过头来往姜宁这边看,看到她时眼神霎时变得阴鸷。

    姜宁一点也不怵他,面无表情地回视过去,张张嘴吐了两个字:“活该。”

    钱强似乎挣了下,刚动就被身后的警察一把按住往车上押送。

    全部人都上了车后,大巴调头,吐着尾气走了。

    姜宁目送车身,心底忽然就畅快了。她抬起手,将手腕上的链子对着阳光,那个小天平在光线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佳秀,你看,天理昭昭,罪有应得。

    ——

    燕子摆尾在飞,麻雀在跳脚觅食,不具名的鸟儿在啾啾地叫,路边的行道树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花坛里的花儿含了苞,桑树上也悄悄发出了沙沙声。

    下了一场雨,春天就到了,万物复苏。

    姜宁离开青云镇的那天阳光明媚,她独自一人拉着行李箱从家里沿着小路婉转走出,如同她回来时那样,不同的是,此时的她不惶惑,不迷茫,不气馁,不妥协,眼神坚定。

    站在马路边,姜宁回首望了眼青云镇。

    比起回时,青云镇寥落萧条了许多,她眺望着远方笑了,青山依旧巍然伫立,洗尽浮尘,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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